“跳梁小丑尔,随他们去。”
听到手下的报告,李十一毫不在意地摆摆手,就像赶走一只令人讨厌的苍蝇。
“今日,我等的作用只有一个,不惜一切保证事情的顺利进行,把你们的眼睛放在那些可疑份子身上,蕃人、心怀不轨者、还有附近几处的囚场,谁今天让老子不顺,老子让他全家死绝。”
这番杀气腾腾的话,听得手下们心下便是一凛,没有人会去怀疑头儿的决心,自从某天被抚帅教训过后,这位琼州百姓心目当中的阴影,行事再无之前的小心翼翼,倒是恢复了几分在北地时的风采,打着解家的招牌,横行北地说一不二的大掌柜。
他们这些人只是偌大的仪式当中,负责保卫的一小部分,真正有力的保障,就是遍布街道两旁的十余万虎贲军军士,其中绝大多数都是在琼州新招的,每一个军士的身后,都是一个家庭或是家族,因此,真要有人想做什么,考虑得就是这数十万百姓,会不会将他们撕成碎片。
对此,刘禹从来没有担心过,他还巴不得有那么几个能跳出来,成为这场盛大仪式的祭品,可惜直到仪式开始了,也没能如愿,让人徒呼奈何。
与刘禹一样,关汉卿的身前也有一架麦克风,而他的身后,是数十名宫装女子,这些女子可不是宫女,而是来自于荆湖南路和广西路的青楼,被关汉卿组织起来成立了一个剧社,今天到场的就是其中的佼佼者,当然也包括他自己。
“起乐!”
担任赞礼的胡幼黄一声令下,关汉卿率先拨动手中的短颈琵琶,一首苍凉大气的古曲随着他手势响起,而身后的伴奏者也在合适的时候加入其中,这样的排练他们已经进行了快一个月,还是第一次在公开场合演奏,没曾想就是如此大的场面,就连为首的关汉卿都心生紧张。
听着这首《渭城曲》,刘禹不禁感叹,让他们现场来演奏,果然要比直接放后世的那些所谓古曲更符合眼下的心境,就连乐盲的他,都从中听出了一种万里赴国难、誓死卫边疆的悲壮之色。
至于曲调有什么错漏、哪儿不合走了音,谁会在乎呢,他又不是美周郎。就在这首苍凉大气的古曲衬托下,一队队手托木盒的虎贲军军士列着整齐的队伍走进了广场,被他们托在手中的,就是战死在邕州至横山一线的同袍们,他们占满了广场的中央,依死者生前所在的位置,形成了一队队犹如操练般的阵型。
“接灵!”
胡幼黄等他们列阵完毕,再次出声,然后将话筒交与了刘禹。
刘禹神情肃穆地接过,另一只手翻开一本厚厚的小册子,开始诵读那上面长长的战殁者名单。
“虎贲左厢第一军第三指挥指挥使朱七。”
声音被广场上的扩音器放大,他转过头,看向广场的另一边,那里全都是百姓,他们也是这些战死者的家属,奇怪的是,竟然没有人出列,他不得不重复了一遍。
“朱七家人可在?请站出来。”刘禹以为是百姓胆小不敢站出来,没想到那个捧着朱七的军士接过了活头。
“回抚帅的话,俺们指挥是个汉人,没有家属在这里。”
原来如此,刘禹点点头,转身朝胡幼黄吩咐:“记下此事,命人去北边寻找朱七家人,若是肯来琼州,要安全妥当地接过来,一切比照烈属的待遇安置,若是不愿意来,原有抚恤加倍,送到他的家中。”
“小的代俺们指挥谢过抚帅厚恩!”那位军士单膝跪地,朝他一低头:“其实俺们指挥不叫朱七,大名朱至寿。”
“恩,就以此名去寻找,今日他的家人没来,你算是他的弟兄,就代为送一程吧。”
这一出不光让眼前的军士感激涕零,恨不能代为身死,就连广场上的执勤新卒、亡者家属、吃瓜百姓都心动不已,对一个没什么瓜葛的汉军俘虏,都能如此厚待,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要知道那可是北地,离着何只万里。
刘禹同样很满意,这个安排也不知道是谁做出的,才第一个就有如此好的效果,他面带矜持地送走那个军士,看着他抱着木盒来到了璟娘面前。
“我谨代表阖府百姓,感谢你的亲人英勇不屈,直至牺牲。”
璟娘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众目睽睽之下,难免有些紧张,好在站在前面的那位军士更紧张,连头都不敢抬,璟娘从听潮端着的一个盘子里,拿出一条闪亮亮的铁链子,放在他抱着的那个盒子上。
“谢郡夫人赏。”
军士看都没看一眼那条链子,直到被人带离去到广场的另一处,他才发现那不是一条普通的链子,上面挂着两个吊牌,牌子的一面刻着一个须发贲张、血口大开的虎头,另一面则刻着木盒上的人物资料,包括姓名、职事等等,而另一块较小一点的牌子上,刻着他参加过的战斗,哪一年哪一月哪一日战殁于何处。
“虎贲左厢第一军第三指挥都头吴四斤。”
听到刘禹的报号,从家属堆里走出一位老妇人,她被一男一女扶着,来到刘禹面前。
“四斤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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