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今天这事,你怎么看?”
对于这个问题,老魏有些吃不准他的意思,看了一眼他的脸色,似乎没有变化,这才慢吞吞地开了口:“你也知道我们厂的情况,现在国家任务不重,生产上不去,效益不行在集团里也是垫底,可现在物价涨得这么厉害,厂里的职工哪个没有意见,好些骨干不是不想走,而是走不了,人家辛苦了一辈子,最后连给子孙弄套房的钱都没有,换了我我也想不通。”
出乎意料的是,他的回答似乎根本就不对题,不过钟正魁没有出言去纠正,而是静静地聆听。
“如果没有机会也就算了,可是现在真得有了条路子,老实说,我是有想法的,就看上头的意思了,你知道我说什么吧。”
“你个老魏,还真是饥不择食,对方是个什么样子,你会不清楚?穷得叮铛响,拿什么付货款?”
“这你就错了,人家穷是不假,可要说没钱,那不对,老魏我也不挑食,黄金、钻石、铜、铁什么矿都行,实在没有,发一船木头回来,我自己打家具卖了,去给职工发奖金。”
“原来你打的是这个主意。”
钟正魁听他说得有趣,摇摇头笑了,以货易货也是国际上通行的贸易方式,特别是对于没有多少外汇储备的非洲国家,当然,华夏不同于那些西方国家,一向都是公平交易,不会欺负他们,也正是这种良好的口碑,才促成了这次代表团之行。
话说到这份上也就算结束了,同刘禹估计的不一样,他们这一次其实并没有一个明确的计划,走一走看一看先让心里有个底,要不要做,怎么做还得听上头的,毕竟这不是一桩纯粹的生意,更像是政治事件。
回到自己的家里,钟母已经等在了门前,替他接过东西,换好了鞋,一看样子就知道喝了不少,坐到客厅的沙发上,钟正魁解开衣服扣子,长长地舒了口气,老伴的手已经悄然抚上了额头。
“见到了?”
“嗯,一家人都见到了,挺好的。”他自嘲得一笑:“想不到我钟正魁自负看人绝不会走眼,只错了这么一回,就害了女儿一辈子。”
“你......这话一会儿可千万别在茗茗面前提。”
“不提,不提。”他连声应下来,突然想到什么,一把抓住老伴的手:“你是说,茗茗要回来?”
还没等钟母回答他,门就被人敲响了,打开一看,穿着一身羽绒服的钟茗站在他们的面前,手里还提着一大包的营养品,向他们鞠了个躬:“爸,妈,新年好。”
“好,好。”两口子赶紧把人让进来,多少年了女儿还是第一次过年回家,他们都有些不适应,还是钟母拉了她一把。
“陪你爸说说话,我去准备点东西。”
钟母离开之后,钟茗挽着她爸的胳膊,两人坐到了沙发上,她随便一闻就知道老爸喝了酒,茶几上摆着一壶热茶,钟茗拿起来倒了一杯,放到他的面前,自己也倒了一杯端在手里。
“爸,你去参加他们婚礼了?”
听到女儿的话,钟正魁的手一哆嗦,杯子里的茶水洒了出来,他都不敢去问女儿是怎么知道的,也许搞情报的,一早就在暗地里盯着说不定。
“你别紧张,魏叔叔和我说的。”钟茗简单解释了一句,就略过不再提起:“昨天事儿太多,实在脱不开身,对不起啊。”
“没什么,我和你妈,都习惯了。”钟正魁脱口而出,猛然感觉不对:“茗茗,我们不是怪你......”
钟茗伸出手,打断了他的话:“爸,你别这么说,都是我不好,让你们操心了。”
两个人都低下头来,默默地喝着杯子里的茶,听着外头时不时传来的鞭炮声响,钟茗的心里充满了愧疚,为以前的自己,也为现在的她。
“爸,你和魏叔的那件事,总参的意见是可以做。”
突如其来的话让他眼睛一亮,不过看女儿的表情,就知道还有下文:“不过有个前提,得转一道手,不能让人抓到直接的把柄,也不能让民营企业参与其中。”
女儿能这么说,就表示军方已经有了初步的意见,余下的就是外交方面的沟通了,倒是她提出来方法让钟正魁凝神想了想,前一句话很好理解,是为了避开某些敏感性条款,后一句就有些让人不解了,不过再一想今天的那个新郎,他觉得自己似乎抓到了什么。
“军方准备在西海岸布局么?我们的实力只怕还力有未逮吧。”当然他不会直接点出来。
“那里毕竟是个资源丰富的地区,如果等到力量足够了,机会可能也没有了,先试试吧。”
钟茗倒是没有瞒他,这些事情少不了他这个级别的军工单位参与,就算自己不说,老爸也有一千种方法能打听得到,而这么问,不过是为了父女之间多一个话题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