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兵,余下的那些州府传檄便可定了,只怕他们进展不快,打的就是这样的主意吧。
“粮草,还需招抚尽力筹措,不足之处,大伙既然聚在这里了,都帮着分担分担,邻近的州府,遣人送个信吧,不拘多少,总比没了强,看这架式元人一时半会过不来,军士们总要吃饭,否则哪来的战心。”
“太守恩义,马某感激不尽。”
马成旺团团就是一揖,邕州并不是什么人口大州,若不是今年是个丰年,各羁縻州的孝敬来得早,真要靠他来供应这么多兵马,肯定是不成的,但是人家大老远地来援,不可能带了兵器还要带吃食,能够有今天的结果,马成旺的高兴倒不是作伪。
对于近在咫尺的议论,大营之中的姜才听不到也不想去听,不过粮食这个问题已经刻不容缓了,毕竟有这么多人,完全靠着本地供应是不现实的,出发之前,刘禹曾经同他说过,过了海上了陆,他会负责解决这件事,可是一天没有粮车到来,怎么着心里都不会塌实。
“还能撑上几日?”他的脚下是一处临时搭起的高台,其实就是在一个小大的坡上削平了再垫上木板而已,一边看着下面的士卒们操练,一边状似无意地问了一句。
“啊,今日还有,要不让人去城里催催?”赵孟松现在差不多成了他的跟班,没办法,他这个书记去了营里人家也不买帐,现在练兵是第一要务,他能做的事情不多,这为数不多的活,都在姜才的嘴里面,不跟着他又跟着谁?
姜才默然不语,今日有那就是明日没有了,倒不是他拉不下脸去求人,这种情况下,人家的难处也是不小的,他倒是不信会有人有意克扣,那样的做法同找死差不多。刘禹故意让他这么干,说不定就有这样的打算,可是现在毕竟是大敌当前,能不起内讧还是不要的好,姜才有些下意识地望了望钦州的方向,难道粮食是从琼州运来?
见主官没有答话,赵孟松也就歇了建议的心思,被人半胁持着来到这种地方,马上就要面临一场大战,他都不知道应不应该跑掉,自从到了邕州城下,对于他的看管已经几近于无了,可是现在他居然再也生不出逃跑的念头,且不说广西到京师有多远,哪怕就是人家派人送他上路,这么着跑下来,能不能活着回去都得再想想,与其如此还不如跟着军队在一块,就算将来败了,跑起来也有个伴不是。
唯一让他有些奇怪的是,现在的大营里只剩了一帮子连衣甲武器都没有的新兵,那些时时在周围游荡的骑兵突然之间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他当然不敢去打听什么,只是心里的嘀咕却是免不了的。
大营里热闹非凡,却不是集市里的那种热闹,两万多人分成许多块,开始了阵形的演练,这种练法有些像后世的踢正步,不过没那么严格,但最基本的要求就是,令行禁止,要让一群左右都不分的民夫看懂信号,听懂口号,绝不是一件轻易的事。
没有什么捷径,姜才只能用土办法,用无休无止的重复去加强他们的记忆,直到这种记忆变成本能,再用严厉的军法去强化这种本能,当然杀人就用不着了,棍棒下的凄厉叫声,可能比一颗人头的作用差不了多少,用刘禹的话来说,他是同时间在赛跑。
“夜里照旧加练,将营里所有的吃食都分发下去,让弟兄们练完之后吃顿饱的,明日,本官来想法子。”
于是,到了夜间,从邕州城头看下去,琼海援军所在的大营竟然是一片灯火,哨子、口号声彻夜不停,一直到了四更末才渐渐消失,城里的百姓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还以为是元人打过来了,好不容易睡着了,等到天蒙蒙亮的时候,城外又响起了更大的声浪,烦恼归烦恼,又有谁敢去同军士们理论?
姜才几乎也是一夜未曾合眼,不管怎么弄,法子都难以想到,看上去唯有进城一条路了,可是没等他下定决心,一个亲兵大呼小叫地冲了进来,弄得他一头雾水。
“出了何事?”元人进犯了,不应该啊,施忠他们撒出去很远,有任何的消息都能及时回传。
“粮食......粮食到了。”姜才闻言一喜之下,一把将亲兵的胳膊抓住了。
“何人送来的?”
“是抚帅,抚帅亲自送来的,还有......”亲兵喘着大气,眼睁睁地看着他绕过自己冲了出去,问题是,他还没说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