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像是人,远远地看不真切,但是上面的旗号有人说打的是‘琼州水军’。”张应科是个高高瘦瘦的男子,长相不像本地人,而要偏北方一些。
“昨天的消息,为什么今天才报上来?”不知道为什么,虞应龙一下子就火了,冒出这么一句才反应过来,站在他面前的不是徐闻县,而是一州都统。
“本官气糊涂了,不关你的事。”虞应龙摆摆手,然后才突然想起了什么,“这是抚司下达的钧令,你收拾一下,带上一个......不,两个指挥,去一趟邕州。”
“是,末将到了那里,听谁的?”
张应科接过那封文书,看也不看就塞进了怀中,虞应龙听了他的问题,略想了下,还真是的。
“若是新任抚帅不在,马总管也应该会到,到时候,见机行事吧。”
这么大的战事,如果真的调集了路内所有的兵马,那么这个统帅毫无疑问会是刚刚到任的路臣,对于战事的结果他并不看好,现在的广西路就像是一盘散沙,集结再多的兵马也是无用,反而给了元人一个聚歼的机会,一旦到了那个时候只怕大变就将来了。
离着几百里外的邕州,就面积而言非常地大,可是要说实际的统治区域,怕是只有州治所在的宣化县以及沿着右江一路狭长的地带,至于别处嘛,都是蕃峒之地,也就是俗称的“羁縻州”,这样的州在邕州境内足有四十四个之多,每一个都可以看成是一个半独立的部落,平时能安安份份地不出事就是在万幸了,哪还能奢望其他。
所以,实际上,邕州才是西南边境所在,无论是元人新设的云南行省,还是边境上的老对手交趾,只要对大宋有什么非分之想,都绕不过它去,于是侬变之后新筑的邕州城,分别在南渡之前,和十多年前失陷过多次,每次收复之后,都会再行加筑,这么一来,坚固程度是不用说了,可是要说能不能防得住,就连它的主人都不知道。
和琼州一样,朝廷在这里没有任命什么文人知州,邕州招抚使马成旺的任期和姜才几乎是一样长,原因很简单,他在转任邕州之前,所任的就是琼海招抚使,历史上纵横琼海半个岛的崖贼陈明甫就是被他平定的,在整个广南西路,他同那位静江都统,兵马司代总管马暨,并称为“二马”。
因此,元人入侵以来,最为头疼的就是他这个本州主官了,在接到横山寨传来的消息时,他几乎一刻不停地就转发了出去,可是十多天过去了,无论是朝廷还是路内,都没有任何他希望得到的消息传来,横山寨怎么办,邕州怎么办?每日里,一半的时候他都是望着右江上游,横山寨的方向,而另一半的时候,则是眼巴巴地看着城下,希望有人领兵前来支援。
本州有多少兵马他一清二楚,除开横山寨和沿途的那些个寨堡,自己直接能调得动的,只有八千人,其中三千是随他从琼海过来的老弟兄,算是基本力量,其余的是本地的戍军,掌握起来是要花时间的,他来得时间不长,虽然目前的关系尚可,不过要是让人家去拼命,自恃还没有那个本事。
话说回来,就算这八千人使起来得心应手,又如何敌得过鞑子的五万之众,偏生这个时候,还发生了将帅不合的破事,让原本已经决定的战略再一次搁浅,一晃最为宝贵的十多天就这么过去了,对于前方的横山寨他已经完全没有了指望,对于自己的邕州城,心里都是一阵阵地发凉,搞不好,明天元人的大军就会像潮水一样涌过来,将他的城池团团围住。
“还是没有消息?”
走上城楼来到他面前的是个年青人,长得和他有些肖似,正是他的长子,邕州都统马应麟。
“右江上游被元人遮蔽了,咱们的探子最远只能到归德州,听那里的峒主说,前面的果林、娈凤等地都被元人攻陷了,逃难的峒人沿江到处都是,可是更远一些的横山寨,依然没有消息,是降了还是落了谁都不知道。”
听到儿子的话,马成旺毫无表情,这本就是预料当中的事,元人既然接近了归德州,那离着邕州城就已经不远了,这座城池早在十多天前就实行了宵禁,战争的准备也一直都在进行中,作为守臣他没想过一触即降,但是如果援兵不至,真得要拼到一兵一卒?在他心里还是很有疑问的。
马应麟当然明白父亲着紧的是什么,可是他又不是神仙,变不出兵来,正打算告退下去的时候,一个粗嗓门很突兀地响了起来,让他们父子不约而同地皱起了眉头。
“招抚,都统。”来人长得五大三粗,一脸的胡茬子,性格倒是和相貌一样,相得宜彰。
“娄大蛮子,在哪处吃了酒,跑这撒疯了?”马应麟毫不客气地喝道。
“去,老娄今日可没吃酒。”来人就像没听懂他的讽刺,回了一句就转过头朝向了马成旺,“来了。”
马成旺狐疑地看了过去,他手指的那处是朝着海湾的钦州方向,那里会有什么动静?只怕这厮真的是喝多了在说胡话,正想沉下脸训斥几句,一旁的儿子突然惊叫出声。
“真的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