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卖,换来上千两珍珠不奇怪,可一下子弄四千多斤宝石,这个数目已经超出正常贸易的范围了——不是明商或南洋军府买不起,而是狮子国根本吃不下等价的棉布或其他货物。
何况宝石这东西,它和珍珠一个样,这两种珍宝都不是直接出售就能获最高利润的东西,它们得送到苏州,那有整个世界最熟练的珠宝加工匠,经他们的手艺加工之后,一两玛瑙就能卖到十几两甚至上百两白银的价格。
同样还是东南,这些加工好的成品也能最快速度贩出,因为江南才是大明财富的汇聚之地。
这是能获利十倍数十倍的东西,还有那些犀角象牙。
陈沐算了算,只要他愿意付出五万两白银的代价与几年时间,这些高拱今年给东洋军府送来的东西,其价值恐怕在二百万至三百万两白银之间。
就这单单一小两大三艘福船。
看样子南洋是发财了,不然也不会舍得把这些东西送到天津来。
“难不成,是西洋的殷养实已经走到我陈某人前头,在西洋收获颇丰?广西旗军也并非不堪用啊!”
陈沐磨痧着下颌短须沉吟着,突然听见徐渭猛地拍手道:“大帅,在下应当知道为何今年南洋运送货物数量有异了,南洋当是在去年发了笔横财,不过这财今年才落到南洋手上。”
陈沐听着来了兴趣,问道:“什么横财?”
“在下也是猜测,不过多少与此事有关,去年林阿凤率船队军民数千驶离唐民岛,于马六甲以西多行抄掠之事,在下以为高新郑兴许是效法陈帅,将林凤所获贼赃购来?”
徐渭说着又自己摇了摇头,道:“不……如珠宝、象牙之属,多产马六甲以东,若是如此,这批货物开始应当就在高新郑手中,去岁将之卖出,夷商于马六甲购入,又逢林凤船队抢夺,再贩回给南洋,若是如此,这批货送到北洋也就说得通了。”
“怎么个说得通法?”
陈沐并不觉得这个猜测说得通,高拱完全可以再把这些东西卖一遍,再让林凤抢一遍,竭泽而渔,多有意思?
别人不知道,高拱不会不知道,随大明于西洋设立军府,一定会进一步挤压葡萄牙在那片海域的生存空间,双方交恶是早晚的事,不必那么吝惜友谊,更不必过多考虑长远。
这是大明,百姓思念老婆孩子热炕头、国中富裕自给自足、政策随一届首辅上任朝令夕改、只有天知道什么时候又会禁海的大明!
思虑什么长远?
一票、一票、又一票,专找大的横财干下去才是硬道理,抢一两银子都是赚的。
抢空了再琢磨长远也不迟,反正论经营、治政能力,农业、水利科技,大明能甩开别人北京到南京的距离。
“西洋还有殷公,想必南洋大臣也不好再拿这批货出手,要么自己贩入国中,到时说不好还会被西洋大臣奏上一本;要么,就只能送到北洋了。
“好像是说得通了,不过别管这货是怎么来的,到我手里就别想再出去了,谁要都不会给的,这是我东洋三年军费。”陈沐说着站起身来,转头道:“劳烦先生跑一趟,自北洋调千骑看护这批货完好无损地运入军府,我去见从西班牙回还的使者。”
“万事俱备只差战船,厉兵秣马,陈某终于能去墨西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