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高老爹才喝下拔毒汤药再度沉沉睡去。
长乐大是后怕地坐在床边看着面色隐隐还泛着黑气的老爷子。
郭神医却在给喂了麻药的豆豆接断腿。
“爷爷,高老伯这毒能除净吗?”
郭神医绑好了狼腿上做固定的夹板,忍不住朝天翻了翻白眼儿。“有你爷爷我出手,再除不净这蛇毒,那就没人能救得了他了。”
长乐这才略微宽心,可看到高老爹的断腕,还是难过得不行。“可惜高老伯的手再也接不回去了。”
郭神医也叹了口气。“能保住性命已是万幸!要是旁人没有你这高老伯的气魄,必死无疑啊!”
长乐却是不解。“为何那毒蛇不咬将它们担上山的人,我们一碰那柴捆子它就攻击了呢?”
这一点她实在是想不通,这蛇也认人的吗?简直没有道理!
神医老爷子横了他家明显缺乏常识的干孙女儿一眼。
“说你聪明吧,遇着点事简直笨得要命!这一物降一物,大都有相生相克之说。
毒蛇是可怕,可也有它们害怕的物事,比如雄黄,比如一些常弄蛇之人自制的控蛇药物,这些都会叫蛇闻之发僵,甚至乖乖听话!
想必担柴之人身上带了这些物事,那蛇自是不敢攻击于他,你和你这老伯却是没有,刚好它们受了惊吓无处发泄,不咬你们又咬何人?”
长乐恍然大悟,事发过于突然,一时之间她还真是没有想到这些浅显的常识性问题。
村人都还在药铺子前堂里候着,某女有些发愁,她是现在就和村人们回石山上去呢,还是应当守在这里等高老爹醒了再做打算?
守在这里又怕她家项郎和高蛮回到家发现一院子的血,找不见她和高老爹会心急……
老郎中仿佛会读心术般开了口。“不放心山上你就先回吧,左右你这位老伯也要再继续清几回毒,就把他暂且搁在我这里,我着人照顾着便是。”
“谢谢爷爷!那我便先回山去,后日赶集再来看望高老伯。”
有她家神医爷爷亲自照看着当然是最好,长乐大喜道谢,上前抱起还在麻醉当中的小狼,轻手把它放回垫了软草的背篓里。
“爷爷,豆豆这伤何时能好啊?”
老郎中无语地瞧了一眼胖滚滚的青毛小狼。“它还小,骨头嫩,用不上两个月便好利索了,你注意别叫它把那夹板子弄掉就成。”
长乐点头,却又不放心地继续追问。“不要给它吃些接骨的药吗?”
郭神医愈加无语。“这是狼!你这丫头养什么不好,把只狼当成宝贝来养!”
某女大摇其头,一脸认真地看向她家神医爷爷。“豆豆是狼没错,可它是头好狼!今日如果没有它,我没准早被歹人砍得身首异处了!”
老郎中无话可说,转身自药箱子里翻出一包药来。“这是接骨草粉,你给它混在吃食里喂了,好得快些。”
长乐这才满意地道了谢,背起重重的背篓子回了前堂药铺子,又偷偷给帐房塞了一锭银子,嘱咐他多给她家爷爷和高老爹买些好吃的,这才带着村人离开济世堂。
某女坐上牛车,却又担心起回山的路会不太平,心念一转,顿时又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