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面上不动声色,道:
“二老爷,说起来我就是您的奴才,您赏我官儿当,我就该兢兢业业为您分忧。沙田县的事情,我用心很多,就是不敢丢您的脸。
您刚才说升官的事儿,凉州段家对奴才很忌惮,段如南不是人称小孟尝么?最近段大人网罗了一批从京城来的谋士,暗中结交上了戴相府,段府有个叫刘闯的带了大批银子去京城打点,据说收获极大。
奴才别的地方都不想去,还是想待在凉州,想替主子看着凉州,虽然说咱们宋家家大业大,大老爷勇武无双,和王府的关系又十分紧密。
但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有人要暗中使坏,调拨离间,不能不防!二老爷,您说奴才说的在理不在理?”
宋博源微微蹙眉,旋即笑容变盛,道:“文元啊,你的这份孝心让人感动,行,我就把你放在凉州,让你给段如南作副手。
而沙田县那边,眼下……”
王文元道:“二老爷,沙田县令奴才推荐陆铮,陆铮此子虽然年轻,但是为人成熟,人情练达,行事公允,更重要的是他来自京城,皇上钦定他入陇右,暗中有传言说此子为戴皋不喜,二老爷,您用这样的人最恰当……”
王文元口若悬河,把陆铮吹上了天,他在凉州任同知,当然希望沙田县由陆铮来把握,那样他也不会太势单力薄。
另外,沙田县也唯有陆铮当县令,债务危机才能掩盖得住,倘若这件事有变,沙田县欠下巨额债务的事情就会捅出去,王文元这个凉州同知身上立刻便有污点,与他来说太不利了。
宋博源并没有立刻答复王文元,主仆二人见面很简单,时间也很短王文元从宋府出来的时候,恰好看到知府段如南从侧厅穿过游廊去宋博源的住处,他忍不住冷笑,段如南来迟了,只怕得不到多少待见。
果然,宋博源刚刚见了王文元,心中还在琢磨凉州的事儿呢,段如南屁颠屁颠的跑过来,他先不分青红皂白,把王文元狠狠贬斥了一番。
大抵是说王文元在沙田县恃才傲物,不尊上官,不听招呼,让宋博源千万要查一查沙田县的事情,不要轻易给王文元升官。
宋博源对段如南的这些指责自然是不咸不淡,王文元是他家的奴才呢,倘若宋家的奴才真事事都听段如南的那才是真的有问题,宋博源哪里会责怪王文元?
段如南把王文元损了一顿,话锋一转,便立刻去说陆铮,大抵都是按照仲父明的思路说的,矛头直指朝廷,说陆铮是朝廷派来瓦解陇右权阀来的,让将军府无论如何要重视,要严肃对待云云。
宋博源对段如南已经先入为主了,段如南再说陆铮,把陆铮妖魔化,宋博源哪里能信?
当即他问道:“如南啊,你说的这个陆铮今年贵庚?”
段如南愣了一下,有些不自然的道:“陆铮今年十足年龄刚好十八岁!”宋博源又问:“如南,此子有什么来历?”
段如南道:“此子来自江南陆家,是庶子,但是才学超群,眼下在陆家很受重视……”
宋博源嘻嘻一笑,道:“如南你可知道,最近朝廷发生了一件大事儿,江南权阀之一的张家被连根拔起,江南权阀风声鹤唳,眼下四处传言,说只要皇上一道圣旨,江南四大家都要灰飞烟灭!
我就想啊,我大康朝廷再人才不济,会让一个陆家的年轻人来西北挑大梁,搬弄是非么?
再说了,这个年轻人只有十八岁,如南,你十八岁的时候在干什么?我估摸着只怕也是刚断奶没多久吧?哈哈……”
宋博源这一说,段如南闹了一个满脸通红,宋博源道:“好了,如南,我们陇右的规矩是王爷定的!
王爷也好,还是大将军也罢,都是军人出身,他们说话岂能如儿戏一般?沙田县有功劳,那就要赏,文元这个人,虽然年纪大了,但是经验丰富,老持沉着,有他在凉州辅佐你,我很放心,大将军也会很放心!
至于其他的事情,那都是小事儿,回头我禀报大将军和王爷,由他们来定夺……”
段如南铩羽而归,一无所获,心中忍不住对仲父明有些抱怨,而仲父明一直在家里等着段如南这边的消息呢,回去一听段如南所说的这些,真是气得要拿头撞墙。
敌明我暗,这是多好的机会,被段如南这个蠢货给葬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