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城要占据一席之地也并不容易。
朝堂之上,派系林立,各方势力盘根错节,江南权阀为皇上所不喜,谁愿意搭理江南权阀的子弟?这些年,陆伦不可谓不努力,不可谓不谨慎,然而几十年下来,时至今日又有什么收获?依旧碌碌无为!
陆伦甚至不敢轻易回江南,因为他在京城待着,陆家在江南便似乎能看到一点希望,他便是陆家子弟的希望所在呢!
还有比他更惨的,张家的张榕,年过七旬了,早就被朝廷罢官了,他却依旧住在京城,而且把大儿子也留在京城住着,不愿意回扬州。
张榕的心态也是如此,张家上下如果张榕回去了,整个家族便无一人在仕途,堂堂的江南权阀,四大家之一,沦落到无一人是官身,张榕无法接受这个现实呢!
“三弟,我想好了,你补了缺,我回头也补缺去!在京城这样混吃等死,无异于行尸走肉,家族衰败至此,我却一直未能替父亲分忧半分,实在是不孝。现在想起来,真的很惭愧啊!”陆宁凑过来,一本正经的道。
自从陆铮惹了祸,陆家便不得安生了,这些天他在陆家待着,亲眼见到了这些人和事,见到了那些平常和陆家往来亲密的人,一夜之间便换了嘴脸的模样。这给他造成了很大的冲击,他一夜之间似乎便成熟了很多。
以前补缺的事儿他根本不放在心上。他压根儿瞧不上一个小七品芝麻官呢!到了边陲之地,干一个小七品官,哪里有在四九城里面斗鸡走狗,眠花宿柳潇洒?
现在,他终于幡然醒悟,那斗鸡走狗,眠花宿柳固然是潇洒,可是在别人的眼中,这等人便如行尸走肉,谁也瞧不上,那真是被人横眉冷目,尽遭白眼呢!
陆铮道:“大哥,你早就该下去了,你堂堂的进士,定然有机会,只需要等吏部出缺便可!
只不过眼下的光景,你可能要受我牵连,只怕补缺也不见得有什么肥缺!”
陆宁一笑道:“三弟,要说我可能会享你的福哦,试问我京城才子,有几个人进过相府?
也就三弟你对相府来去自如,今日又去了相府,嘿嘿,那戴皋奸诈狡猾,却硬是拿三弟你没有什么好办法哦!”
陆铮道:“大哥,你这么说我还真认了!其实那戴皋没什么了不起,我上次和他大吵了一番,今天再和他大吵了一番,也没见他有三头六臂,血盆大口啊?
人都是两个肩膀扛一个脑袋,戴皋不过是受皇上恩宠而已,除此之外,他又有什么了不起的?”
陆铮觉得自己和陆伦父子聊得投机,便忍不住把自己去相府的事情说了一些,只是他觉得酣畅淋漓的事情,在陆伦父子的世界里,那简直是匪夷所思。
我的天,陆铮在相府还真见到了戴皋?而且和戴皋还大吵了一番?陆伦听得精神恍惚。
要知道他陆伦在京城做了几十年官了,还从来没有近距离的和宰相接触过,戴皋入内阁也有十年了,陆伦连和戴皋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呢!
陆铮和戴皋如此大吵一顿,也不过如此而已,一时陆铮在他们眼中的形象都无比高大起来。
尤其是陆伦,他经历很多,阅历丰富,陆铮如此年轻便有这等气魄和胆识,假以时日,定然不是池中物,陆家在他这一代是没有希望了,下一代有陆铮这等才俊,说不定陆家能重新崛起呢!
陆铮告别陆伦父子,回到自己住的小院里面,隔着老远便听到有两个女孩子叽叽喳喳,影儿像是打了鸡血似的兴奋得很呢!
“咳,咳!”陆铮咳了两声,影儿第一回过神来,一看到了陆铮,笑靥如花,如旋风一般扑过来:“公子,您回来了?”
“哎呀呀,咱们家有多了一个如花似玉的丫头啊,哎呀呀,一段时间不见,咱们的丫头是愈发水灵漂亮了哦……”
陆铮嘻嘻的笑,灯火阑珊中,聂小奴俏如百合,双颊嫣红,娇羞美丽,真让人枰然心动……
影儿将陆铮按在了椅子上,给陆铮斟茶更衣,而后帮陆铮捶腿揉肩,聂小奴在一旁不好袖手旁观,也不由得凑了过来。
她在陆铮身边也有不短的时间,而且都是以丫鬟的身份存在,对伺候陆铮并不陌生。
陆铮享受着两女的如水温柔,忽然道:“小奴,是不是奉师父之命来游说我的呀?呵呵,小奴,只怕我要让你失望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