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结党营私证据确凿,那时候窦怀楠还在内阁,不是什么次辅一类的大人物,只是个帮笔。
马车在巷子口停下来,赖成摆了摆手示意马车先走,他的马车有些醒目,在巷子口停留的时间久了不太好,他一个人顺着巷子走到最里边,然后发现那个小院的门居然开着,他迈步进门,一眼就看到正在自己收拾院子的窦怀楠,挽着袖子,手里拿着把镰刀正在清理院子里的野草。
“你倒是还有闲心。”
赖成进了院子后左右看了看:“当朝一品大员,要说家里寒酸的你能排进前三。”
窦怀楠回头看了看,先是行礼然后笑道:“大人你能排进前二。”
赖成问:“第一是谁?”
窦怀楠道:“大人你称第二,没有人敢称第一。”
赖成呸了一声:“就你这张嘴,陛下把你变为四品府治还是罚的轻了。”
窦怀楠哈哈大笑,笑着笑着笑容就逐渐消失,然后长长的叹了口气,他看向赖成:“如今长安城里,和沈冷关系走的亲近的还有谁?”
赖成指了指自己鼻子:“我。”
窦怀楠:“那就是没有了。”
赖成走到一边坐下来:“你这是真不把我当回事。”
窦怀楠抱起割掉的野草堆放在院子里角落:“大人你和沈冷的亲近是陛下允许的,因为陛下很清楚大人你会把所有关系都摆在明面上,而且摆的很明白,一五一十,条理清晰,谁都能看清楚,所以如大人这样的
,算不得是和沈冷关系亲近的。”
赖成看着窦怀楠:“你说的有道理。”
窦怀楠耸了耸肩膀:“有道理的话大部分都不好听。”
赖成叹道:“你先是惹怒了陛下,然后又讥讽了当朝首辅大学士,你是真打算破罐子破摔了?”
“大人觉得呢?”
窦怀楠忽然又笑了笑,笑容里有些老狐狸一样的狡猾。
他洗了手后给窦怀楠泡茶:“我才不相信大人你看不出来陛下要做什么。”
赖成认真的回了一句:“我必须看不出来。”
窦怀楠怔了怔,点头:“不在同位,不存同思,大人说的对,我必须得看出来,大人必须看不出来,如果你我换换的话这事还怎么办?我若是必须看不出来,陛下的棋都没法走,大人若是看得出来,陛下的棋盘都没办法放。”
赖成满意的点了点头:“所以我才说,窦怀楠这个人坏得很。”
窦怀楠:“若是论坏,我只能排进前三,大人排进前二。”
赖成扑哧一声:“又是我排第二没人敢排第一?”
“不是,沈冷第一。”
赖成想了想,还真他娘的有道理。
他指了指大门:“你猜到了我会来?”
“也就大人你会来,其他人巴不得离我远些。”
窦怀楠道:“桌子上已经准备好了大人爱喝的茶,放了大人爱吃的点心,另外知道大人的习惯,所以我还另外准备了两罐茶叶放在一边,大人走的时候拿着就是。”
赖成:“我是首辅大学士,天下文人的表率,所以我不能直接骂街,那样显得我很不斯文,也显得我不矜持,毕竟我身份比你高些。”
窦怀楠:“又没别人。”
赖成:“那我也忍了。”
窦怀楠:“真不骂?”
赖成:“真不骂。”
窦怀楠道:“那行,我那接着说了啊,你看我为大人准备了这么多,大人作为唯一一个愿意来给我送行的朋友,是不是也要回礼?”
赖成:“你看我像是慷慨的人吗?”
窦怀楠笑起来:“你是首辅大学士,天下文人的表率,身份又比我高些。”
赖成叹了口气:“说吧,你想要什么?”
窦怀楠道:“两件事......第一,京畿道那边如果有什么事的话怕是不会太迟了,如果我被卷进去,大人帮我照顾一下家眷,妻儿老小,托付给大人了。”
赖成肃然起来:“我会照顾到。”
窦怀楠道:“第二......我来之前散尽家产,把妻儿也送回乡下老家,那是我以为陛下会把我罢官入狱,可能会被关上一阵子,而且我也想表现的决绝些,总得像个样子才行,哪想到陛下只是给我降了职,唉,钱散的太早了,能不能借个二百两用用?”
赖成起身,窦怀楠以为他要走,有些无奈的说道:“你看,你这是多不体面。”
结果赖成是过去把门关上了,然后深吸一口气,转身朝着窦怀楠骂了一句:“我他娘的就日你大爷了,不关门我都不好意思骂,你这个家伙居然跟我伸手借钱......二百两?不行,最多一百两!”
窦怀楠:“一百八。”
赖成:“一百五!”
窦怀楠点头:“行!”
赖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