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宁战兵一步一步逼退安息人,地上躺着的伤者来不及站起来就被三杆长枪在身上连续戳了好几次。
“退兵!”
弃聂嘁的眼睛血红血红的,他知道自己再一次败了。
随着退兵的号角声响起,后队的安息人先走,前边的人想撤却已经来不及,宁人好像恶魔一样死死的黏在他们身后,他们不转身倒退着是死,转身死的更快。
“换刀!”
罗可狄一声令下。
大宁战兵将手里的长枪往前掷了出去,一片密密麻麻的长枪落在安息人的队伍里,从上面往下看,落下的长枪就好像落在湖面上的雨滴,倒下去的人就是湖面上被雨滴砸出来的涟漪,一圈一圈,一圈套着一圈,长枪掷出去后大宁战兵将背后斜挂着的黑线刀抽了出来,双手握刀,紧紧的跟在安息人屁股后边劈砍。
面对面的厮杀安息人都没有打得过,将背后交给敌人的下场也就再清楚不过。
大宁战兵就这样不断的往前挤压,驱赶着安息人的败兵冲击他们的后队,所以安息人的阵列越来越乱,越乱对宁军越有利,能听到安息人的将领们疯狂的下达军令,嘶吼声在安息人的队伍里此起彼伏,可是队伍被挤压成这样已经根本不可能迅速恢复建制,越跑越散,越跑越慌。
对于大宁战兵来说这是最爽的打法。
罗可狄嘴角的狞笑都带着血。
卷珠帘。
大宁的军队就好
像那双把珠帘卷起来的手,而安息人就是珠帘。
追杀出去的大宁战兵已经杀红了眼睛,他们面前都是敌人的后背,他们的横刀只需要不停的落下就能把人不停的砍杀,战场上的大地开始变得泥泞起来,没有真的雨水落下,那是血水。
战靴踩在地上的时候,被血浸透的泥土挤向一边,散发着生命消逝的味道。
刀,组成了刀幕。
血,变成了瀑布。
安息人疯狂的后撤,大宁战兵疯狂的追杀。
战场开始往西边蔓延,前边的安息人跑的越来越快,后边的安息人不断的倒下,一个安息人一边跑一边回头看,他错觉看到的不是人,而是一群身穿战甲青面獠牙的妖魔在屠杀,他不知道的是,此时此刻他脸上的表情,和之前他们安息人追杀别国士兵的时候那些被追杀者脸上的表情一模一样。
罗可狄带着戊字营战兵一口气追杀出去十里,这十里范围内处处见血,刚刚接触的那地方尸体最密集已经铺满了大地,越往西尸体越散乱。
弃聂嘁肩膀都在不停的颤抖着,他坐在马背上回望战场,那些大宁战兵犹如嗜血的魔鬼一样在割人头。
在那一刻,他感觉自己掉进了万年不化的冰窟里一样,浑身冰冷。
这是一场大胜,至少杀安息人三万余,而大宁战兵这边的损失并没有多大,这样精心准备后的大胜似乎来的没有任何意外,这是大自然最公平的规律之一,准备更充分的人永远比没有准备的人更容易成功。
安息人退走了,在大宁营地外边丢下的尸体是他们再也捡不起来的骄傲。
吐蕃王庭。
伽洛克略看着跪在自己面前颤抖着的弃聂嘁,他的脸色很白,他很愤怒。
“不是你的错,是朕的错。”
伽洛克略伸手把弃聂嘁扶起来:“朕就不该派你去,朕明知道你不是沈冷的对手还是让你去了,所以这一战打败了最大的责任在朕,朕只是以为,你没有那么愚蠢。”
他把弃聂嘁扶起来,看着弃聂嘁的眼睛:“你的无能葬送了朕三万多精锐战士,你就像个白痴一样顺着沈冷的安排一步一步走进去,朕原谅过你很多次,但有些错朕不能原谅。”
伽洛克略摆手:“朕有错,你有错。”
随着他一摆手,两个亲卫大步过来将弃聂嘁架了起来往外拖。
“朕的错,没有人可以惩罚,你的错,朕必须惩罚。”
弃聂嘁的哀嚎声在大殿外边炸起,然后戛然而止。
不多时,亲卫拎着弃聂嘁的人头走进来,俯身一拜。
“给左贤王送过去,告诉他,朕让他去打宁人,他儿子朕替他管教了,他若是也让朕失望的话,朕也会把他的人头砍下来。”
“是!”
亲卫拎着人头转身出去,很快就消失在视线之外。
安息国左贤王雷塔是伽洛克略手下最被看重的大将之一,历次征战雷塔都有赫赫战功,所以伽洛克略才会重用他的儿子,只是伽洛克略没有想到弃聂嘁居然会输的这么惨。
雷塔手下有八万左卫军,伽洛克略希望雷塔能自己去洗刷耻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