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参加诸军大比的新秀。”
“是。”
大野坚道:“在楼然我不可能成为一个名人,大野家族虽然曾经贵为皇亲,可是连皇族都被取代,皇亲又算的了什么,一百多年后的大野家族连楼然穷人都比不上,因为更穷,我家里还算不错,父亲靠武艺在军中谋的职位,本是家里顶梁柱,却死的冤枉,他的上司,一位出身贵族的年轻人喝多了酒用皮鞭抽打他,一直打到他死他也没敢还手,因为如果他不还手死的只是他一个,而他还手的话死的会是我们一家。”
沈冷没说话,只是听。
大野坚道:“所以我最初的选择是去吐蕃做一个名人,因为楼然人害怕吐蕃人,等我到了吐蕃国之后才发现,原来吐蕃人害怕宁人就好像我们楼然人害怕吐蕃人一模一样,于是我决定来大宁,如果我能在大宁成为一个名动四方的人,我就能在吐蕃成为贵族的座上宾,我将改变自己的命运。”
沈冷点了点头:“规划的很不错,没有纰漏,也很直接。”
大野坚问:“所以安国公是来和我打的?”
沈冷还是没回答,依然反问:“你怎么知道我是谁?”
“我打听过了你会在今天回长安,所以我才会把比试的地方定在城门口不远处,那样的话你就能看到我,我也会看到你,大概,我想看你多一些,不过我确定,只要你看到我动手了就一定会对我感兴趣。”
沈冷笑了笑,没说话。
大野坚第二次问:“所以安国公是来和我打的?”
“不。”
沈冷回答:“不和你打。”
大野坚皱眉:“我不值得你出手?”
“应该值得。”
沈冷道:“城门口我见了你的出手,想着你大概最不济也是个十了,我领兵多年厮杀多年,对手什么分量我大概都会看的准。”
“十是什么?”
大野坚没懂沈冷的话。
沈冷也不想解释,解释是一件很烦人的事,尤其是对自己并不在乎的人解释,更烦人。
“数字十?”
大野坚又问了一句。
沈冷微微点头。
“原来你我有一样的习惯。”
大野坚看沈冷的眼神微微有些改变,除了战意之外,还有一种欣赏,那是一种野兽看到了同类的欣赏。
“我也会这样做。”
大野坚说道:“我每次和对手比试的时候都会用数字来确定对方分量,我也觉得自己是个十,最少是个十......不知安国公,你觉得自己是几?”
沈冷道:“不重要,我们的数字不一样大。”
大野坚愣住。
他很仔细很认真的看着沈冷的眼睛,想从沈冷眼神里看出来到底他是在故意激怒自己还是真的看不起自己,可是看来看去,他发现沈冷的眼神平静的出奇,所以既不是故意要激怒他也不是故意在讥讽他,只是不在乎。
这不在乎,更伤人。
“安国公为什么不想和我打?”
大野坚问道:“是怕输?这我能理解,地位高的人更怕输,安国公也不能免俗对吧?”
沈冷摇头:“不和你打,不是因为我怕输,而是因为哪怕你输给我,你也会变成一个名人,我不想成全你,我和你打不能证明我强,你和我打证明你强的离谱,这是很亏的一件事,我向来不喜欢吃亏,如果你有工钱还好些,奈何你连工钱都没有,我赢的无趣。”
大野坚问:“那你是来做什么的?”
沈冷回答:“想问你一句,你会永远留在大宁吗?”
大野坚摇头:“不会。”
沈冷点了点头:“明天城门开的时辰你知道?”
大野坚眉头一皱:“知道。”
沈冷转身往回走:“知道就好。”
大野坚哼了一声:“我若不走呢?”
沈冷一边走一边说道:“给你两个选择。”
“什么?”
“永远留在大宁,和永远留在大宁,估计你都不会选,所以你没得选。”
大野坚沉默,他看了看沈冷站着的地方,青石板碎了,他却不曾看到过沈冷发力。
所以他转身回了包子铺收拾自己并不多的行礼。
看了一眼,那个应该是个好人的包子铺老板还在睡觉,客人少,他喝了几杯酒趴在柜台上睡着了,大野坚收拾好了东西就在桌子上躺下来,可却睡不着。
“他也是个十。”
大野坚自言自语。
长街上,沈冷走着走着就看到前边不远处的路口站着一个撑油纸伞的少女,然后他顿时有些怂,走过去讪讪的笑了笑:“喝多了,所以出来清醒清醒。”
茶爷笑:“我也是。”
沈冷更不好意思起来:“只是不想让你看到我去威胁一个还没有做错事但我认为将来一定会做错事的人,那样显得我不太光彩。”
“我知道。”
茶爷道:“你不来,我也要来了。”
沈冷嗯了一声:“毕竟......我是一个自私的人,我不能让同袍继续成为别人的垫脚石。”
“他会走吗?”
“会。”
“他会去哪儿?”
“吐蕃。”
沈冷回答的很笃定,因为大野坚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我以为他会回家。”
“他对家没感情。”
沈冷回头看了一眼:“也许他将来会是敌人,如果我心再狠一些,应该现在把他除掉才对。”
“你要是能狠心杀一个还没犯错的人,你还是冷子吗?”
沈冷沉默很久。
“也许是我在犯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