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与叶青相识以来,虽然谢道清夹在祖父与叶青的朝堂矛盾之间有些左右为难,但这并不影响这位相貌清秀的少女,依旧把叶青当成梦中人。
而这个秘密在叶青离开临安时,原本还只是她一个人的秘密,不过随着叶青离开的时日越来越长,少女的心思在心底里也就变得越发煎熬,也就越发渴望找一个人倾诉自己的心事儿。
在谢道清为数不多的朋友里,韩瑛则是最能够得到谢道清信任的一个闺蜜,即便是随着韩瑛的身份在皇室水涨船高,但也丝毫没有影响到两人之间的情谊。
甚至因为想要知道更多关于北地燕王的消息,谢道清大部分时间都还会进宫找韩瑛说话聊天,而后从韩瑛所听到的一些消息里,去捕捉关于叶青的消息。
正是因为谢道清在听到关于叶青消息时的专注、认真,以及那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喜悦与兴奋,使得韩瑛终于是察觉到了谢道清的异样。
原本也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但谢道清像是一点儿也不着急似的,好像根本无心自己的感情之事儿。
这本就让韩瑛感到奇怪的现象,加上在听到叶青消息时的种种表现,而后终于在韩瑛的“刑讯逼供”下,谢道清羞涩的低着头、白皙的脸庞沾满了红晕,向自己的闺中好友诉说着自己的情思。
也正是因为韩瑛知晓了谢道清的情思后,虽然平日里依旧是对于朝堂之事儿不闻不问,但若是牵涉到叶青时,韩瑛还是会小心翼翼的在赵扩跟前打探一些。
韩瑛三番五次的打探关于叶青的消息,自然也就引起了赵扩的好奇,而韩瑛显然并不会隐瞒赵扩什么,于是关于谢道清的情思一事儿,便由原本一人的黯然神伤变成了宋廷少年圣上与贵妃也知晓的一段情事。
在赵扩的示意下,韩瑛不着痕迹的落后赵扩与谢道清差不多一个肩膀,身后的卫泾看着韩贵妃快要与自己并肩同行,而后同样也是不着痕迹的放慢脚步,使得自己再次往后退了一步的距离。
净慈寺的香火很盛,其中不乏一些善男信女来求姻缘,当然,商贾与显贵来问平安、前程的也是大有人在。
熙熙攘攘的净慈寺内,几人从一座宝殿跨向身后的另外一座宝殿,看着旁边参天大树下的绿树成荫,赵扩信步往人迹较少的方向走去。
仰头看着那树龄少说也有百年的参天大树,长吁一口气后,赵扩有意识的说道:“眼下北地倒是没起战事,燕王去年除了主持燕京府的各种事务外,便是下半年去了金国。金国原皇帝完颜璟被完颜珣所害,如今也已经正式登基为帝。而燕王前往金国会宁府,也是以我大宋使臣的身份前去祝贺。”
“当然,若单单只是祝贺的话,燕王自是不必在金国停留如此之久,这里面自然是牵扯到一些……。”赵扩在一处无人的亭阁内停下脚步,韩瑛与卫泾一直跟在身后,而后对着神情开始变得有些羞涩的谢道清,笑了下后继续说道:“还牵扯一些国之大计,朕自然是没办法与你详述,不过你倒是可以放心,燕王在金国不会有任何危险。前往金国时,燕王便亲自率了四千兵马随同,而在元日前,我大宋则再次调遣了两万大军去了金国,所以这下你大可放心了吧?”
说道最后,赵扩的语气不由自主的带着一丝戏谑,使得本就有些羞涩不好意的谢道清,神情变得更加难为情,不自觉的要去抱住韩瑛的手臂来化解眼前的难为情。
“当然,在太后去了燕京后,叶青也已经在元日前回到燕京了,不过再过一两个月,燕王还是要去金国辽阳的,这一次前去非比寻常,朕与你一样,也是十分担忧燕王的安危。但好在燕王戎马一辈子,为大宋南征北战这么多年,每次都能够凯旋而归,所以这一次朕相信,燕王依然还能够给朕与天下百姓一个惊喜。”赵扩站在亭阁内,望着两座宝殿之间院落里的香客,胸腹之间一时之间又是豪情万丈,若真的能够亡了大金国,燕王的功绩可谓是足以参天了,而自己这个皇帝……也可以说是自宋立国以来,足以称得上文韬武略的皇帝了。
“其实我没有关心……。”谢道清听赵扩说了那么多关于叶青的事情,加上韩瑛在旁的安抚,虽然神情还有些扭扭捏捏,但已经是可以开口为自己辩解了。
赵扩回过神,看着还有些难为情的谢道清为自己辩解,先是愣了一下后,戏谑心再起,一拍额头道:“对了,你不说的话我都快要忘了,虽然燕王给朕的信中,从不提及他自己的私事儿,只是会禀报一些国事与兵事,但朕还是从其他渠道知道了一些关于燕王私事的消息,那么既然谢娘子不关心、不感兴趣,那我就不说了啊。”
一听赵扩如此说,谢道清急忙抬起头,想要争辩但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不过好在,旁边的韩瑛笑着替谢道清解了围:“圣上,您带着我们来净慈寺,不会就是为了寻她开心吧?何况,妾身也很想知道一些关于燕王的私事儿呢。燕王在沙场上无人能敌,为我大宋收复疆土,也为圣上排忧解难,但据妾身所知,燕王同样也是艳福不浅,王府里的几位夫人可是各有风情,都是实打实的美人儿。所以……妾身听圣上您的意思,不会是燕王身边又多了一些莺莺燕燕……吧?”
本是想为谢道清解围,不成想顺着那话题说下去后,最后她无心一说得出的结论,竟是连她自己也吓了一跳。
毕竟,既然人至中年的燕王,都能够让谢道清这样的妙龄女子倾心,那么让相比南边温婉娇羞的北地性格开朗甚至豪放的女儿家倾心,又有何难呢?
韩瑛说完后,与赵扩也几乎是同时注意到,谢道清眸子中闪过的一丝落寞与伤感,使得两人一时之间,竟是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自叶青离开后,一直都有些郁郁寡欢的谢道清。
韩瑛眼看着好事儿要变坏事儿,急忙向赵扩连使眼色,毕竟,比起她的话来,赵扩的话显然对于谢道清更为权威一些,身为宋廷皇帝,说出来的话自然是比她要多几分使人信服的
威望来。
随口找了个借口带着卫泾要去买点儿吃食,而后便留下赵扩与谢道清在亭阁内,亭阁外,则是十来个跟随着他们一同出宫的护卫,此刻也是几乎把亭阁四周给包围了起来,使得其他香客想要来此歇脚时,也都隐隐被护卫那凌厉的眼神快速劝退。
“其实……其实我也知道,燕王的身边肯定是不缺女子的,就像贵妃所言,燕王府里的几位夫人,哪一位不是国色天香,我跟她们比起来……自然是……。”谢道清低着头,不等赵扩开口说道,便自己安慰着自己道。
赵扩有些无奈的叹口气,刚刚自己确实有些过分了,本意是想要跟谢道清聊几句关于谢道清对叶青的看法,眼下看来,好像自己来此的目的要泡汤了。
“圣上若是有什么想问的,谢道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只是谢道清身为女子,怕是不能够帮上什么忙,还望圣上谅解。”谢道清也不傻,今日韩瑛邀她出游本就让她感到意外,而一上马车后就看见了赵扩。
这一到净慈寺,赵扩就直接把话题引到了叶青的身上,谢道清也瞬间恍惚过来,圣上赵扩此举来净慈寺,定是有什么关于叶青的事情询问。
谢道清的聪慧与反应机敏,赵扩并不感到意外,随即在亭阁的长凳上率先坐下来,望着院落里有说有笑,或者是面带喜色、面带忧色的诸多香客,下意识的拍着自己的大腿,道:“朕今日来,其实也并无什么目的,就是……想问问你,你如何看待燕王?”
“圣上是想问燕王会不会还忠于您以及朝廷吧?”站在赵扩对面的谢道清,直接捅破了那层本就脆弱的窗户纸。
赵扩愣了下,最终还是点点头,而后道:“不错,虽说朕到如今并不怀疑燕王对朕以及朝廷的忠诚,但……朕若是一旦下定了决心迁都至燕京,那么有些事情,就不得不在心里反复的琢磨几遍,毕竟,大宋不应该毁在朕的手里才是。”
谢道清咬着嘴唇,脑海里时不时浮现出她与叶青在临安游玩时的景象,以及叶青看着她时的眼神。
也正是因为与叶青在临安的相处,使得谢道清特别是在叶青离开临安后,变得越发愿意去了解、打听关于叶青的种种事情,临安城的大街小巷、酒楼茶肆,甚至是包括赌场在内,甚至可以说,除了青楼是她没办法进去之后,临安城的角角落、大大小小的地方,都被她谢道清走了个遍,之所以如此,并不为别的,只是为了听人们谈论关于叶青的种种事迹,哪怕是一些毫无根据的流言蜚语,因为只有这样,才会让谢道清觉得,仿佛叶青并未与她相隔千里,仿佛依然还在她身边,在临安城一样。
自然而然的,因为谢道清近乎于疯狂的执着,使得谢道清要比大多数人更为了解叶青。
相比起旁人只会从各种传言与事实中去品头论足来,谢道清用她女子该有的敏感与温柔,往往更能够在细节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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