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早有耳闻,坊间传言,这些年来,他之所以能够在朝堂之上平步青云,完全是因为抢夺他人功劳所致,所以若是把光华军定义为叛军,韩相便有了理由来出兵至兰州,从而使我们陷入到两难之境?”
“不错,战前为了稳定军心、提高士气,包括稳固北地八路的各级官员,我向吏部提交了近达百人的官吏升迁名单,但其中唯独虞允文,是当初朝廷派人面授升迁他为安抚使、雍国公。若是一旦韩侂胄亲自前往利州路,或者是以叛贼之名定义恒峤跟光华军的话,由虞允文这个朝廷亲自任命的安抚使、雍国公出面,比我这个早就已经在朝廷,没有了好声名的人要强很多。最起码可以让韩侂胄投鼠忌器,无法把恒峤的叛贼之名做实,也无法忽视虞允文在兰州的存在,但又因为我在背后攻夏的缘故,让他不敢也不能贪兰州的功劳,或者是把兰州抢回去再送还夏人。”叶青有些无可奈何的说道。
刘克师则是笑了笑,而后向叶青行礼道:“大人果真是算无遗策,竟然连如此细小的事情,都算计在内了。”
“虞允文的正当性,比我们谁都要合理一些。自立为王的罪名已经在我头顶盘旋有几年了,我固然能够在韩侂胄的质问、发难之下守得住兰州,但难保朝廷不会借着这个机会,彻底跟我划清界限,从而如同割肉一般放弃所有收复之地,而后昭告天下,我叶青自持功高,已于北地自立为王。到了那时候,我们可就是四面楚歌了,放眼望去都是我们的敌人了。”叶青喝着茶,贾涉来来回回的送着如今三个地方的战报。
“如此一来,那就是只有凉州等河西七州算得上是恶战、苦战了?”刘克师此时,早已经忘记了自己是宋廷的臣子,还是叶青麾下的官吏,他如今只知道,跟着叶青开疆扩土,而后
看着当年欺压过大宋朝的夏、金等国,在叶青的步步紧逼下,一个个失去着广袤的疆域,就觉得男儿大丈夫,生来当该如此豪迈。
“不错,真正的战事一直都是在河西七州,田琳跟钟蚕如今麾下不过四万人,即便是如今河西七州只有七万人的安北军,人数不占优势,而且还是身为进攻一方,所以想要连连攻克河西七州,占据河西走廊,真的很难啊。”叶青一想到河西走廊那狭长的地势,再想想那易守难攻的城池,也是在内心里给田琳、钟蚕二人捏了一把汗。
所以墨小宝在兰州城破后,必须要第一时间去驰援田琳跟钟蚕,而历仲方必须悲伤驰援兵力薄弱的李横,虞允文带着恒峤,必须守住兰州,而自己身为主帅,只能是坐镇关山,还要防备着金人有可能的背后偷袭河套三路。
总之,在掰着指头数的时候,叶青还会沾沾自喜于自己麾下要将有将、要兵有兵,但当把这些兵将要彻底用到实处时,就如同每个月的工资一样,初拿到手里时还觉得挺满意、也不算少,可一旦做下一个月的预算花销,瞬间就会生出一种:老子辛辛苦苦一个月,竟然特么的就这么点儿钱!怎么买房!怎么娶媳妇!怎么生孩子!太特么的难了!
叶青如今就是这种感觉,当他还未到达京兆府的时候,一切还觉得颇为胸有成竹,可当所有的一切都开始走上正轨,到了要真枪实弹、掏出腰包开始点兵点将,开始花钱的时候,便会生出一种,当初我特么的是不是算错了的错觉?跟想象中的怎么完全不一样啊!
“可即便是如此,一旦金人来犯,我们的兵力还是不够啊。”刘克师一开始还兴奋,中卫、兰州并无他想象的那么难,想想只有凉州等七州需要鏖战,他也算是接受了,毕竟,这是战争,不是过家家。
可一想到屁股后面的金人,有可能趁虚而入后,刘克师又再次陷入到了处于文人的那种焦躁中。
叶青伸手在虚空,指着不远处的地图道:“看见中卫跟凉州之间的距离了吗?再看看兰州在哪里。”
刘克师随着叶青的手指,默默看了一会儿道:“若是以关山为基点,那么中卫在我们正北,兰州在我们正南不过偏西一些的方向,而凉州则是在我们的正前方,也就是正西方。”
“不错,关山与凉州之间若是画上一条直线,那么两者连接中卫,便是一个正三角形,而连接下方的兰州,便是一个倒三角形,进可攻退可守,又有关山当大后方,没有再比这更为完美的战略优势了。所以只要拿下凉州、金州、甘州三州后,后面其他四州,我们可以慢慢图之,如此一来,关山的兵力便可回缩前往河套三路,以此防备金人的来犯。所以啊,你就烧香拜佛吧,保佑金人不会在这么快时间突然来犯我们吧,要不然的话,以京兆府为中心的四路之地,就将要再次陷入常年战乱之中了。”叶青起身,拍了拍刘克师发呆的肩膀,而后跟着贾涉走出了房间。
刘克师则是茫然的望着墙壁上的地图,久久不能回过神来,叶青刚刚的话语依然在他耳边,不急于攻下其余四州,也就是说,叶青彻底放弃了唯一有可能:救援辽国公主耶律月的机会。
(ps:我感觉啊,只是单纯的感觉啊……感觉好像很多人,好像都在幸灾乐祸:我看你青叶能把战争写的有多烂,或者是:我看你青叶能写出什么惊喜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