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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皇城司统领之命,今夜在此维护仁和治安。”墨小宝手握腰间横刀,借着噼里啪啦声响的火把,缓缓向陈自强靠近道。
陈自强是韩侂胄手下的一员良将,不论是在自杞、罗殿一战时,还是在之前,此人在军中都享有一定的威名。
“奉右相韩诚韩大人之命,今夜在此维护钱塘治安。”陈自强也毫不相让的说道。
自圣上因为各国使臣以及禅位一事儿,把临安城两县的治安交给叶青跟韩侂胄后,两人从来也没有大规模的撇开禁军,让自己的大军独自在临安城内出现。
今夜却是突然之间极有默契,借着皇宫宴请各国使臣,需维护好治安为由,竟然都是出动了自己带回来的所有人。
就在两人刚刚说了几句互不相让的话语,而后把御街一分为二,各自站在各自管辖的一片后,御街之上则是响起了嘈乱的脚步声。
“什么人?赶紧散开,这里乃是皇城东华门,闲杂人等不得在此聚会!”
墨小宝跟陈自强各自循声望去,只见刚才还热闹喧嚣的御街之上,此刻则是冷冷清清,如同秋风刚刚掠过一样,只留下了空荡荡的宽敞御街,以及不远处同样是黑压压一片,如同潮水向他们涌来的禁军。
如今已经是禁军统领的卢仲、禁军副统领的吴贵,在前面跑的是气喘吁吁,距离墨小宝跟陈自强还有五十来步的距离时,就停下了脚步。
“敢问前面两位将军,可是叶大人跟韩大人麾下将领?”吴贵拉了一把卢仲的袖子,示意他先别向前,问清楚了再过去也不迟。
“在下淮南军御前都统制叶青大人麾下正将墨小宝。”墨小宝高声说道。
随着陈自强也跟着自我介绍后,鸦雀无声的种花家军跟陈自强身后黑压压的一片的大军,便听到了远处停下来的禁军,此时如同苍蝇似的,开始嗡嗡的纷纷小声议论着。
虽然听不清楚到底在议论什么,但两相对比之下,还是能够简单直观的看出,如今的禁军,果然已经是无药可救的乌合之众了,跟他们这些军容肃穆的大军比起来,简直是天差地别。
卢仲的嘴角不由自主的抽搐了一下,果然是叶大人的大军跟韩侂胄的大军,不过好在他已经习惯了,或者说是在之前就已经有了心里准备了。
毕竟,自从他认识叶青后开始,这每一次临安若是出现了大规模的兵士时,不用想,其中必然是有叶大人的影子。
从最初的大瓦子雨夜,汤府被抄,到太子成亲,再到信王府、大理寺出现厮杀,以及今夜的突然事情,哪一件事情里面,可都是隐隐约约的能够看到叶大人的身影。
“我就知道梁兴找咱们决计不会有什么好事情,怎么样,这下怎么办?一个是率兵于西南镇压自杞、罗殿回朝的韩侂胄,一个是收复了北地四路、立下不世之功的叶青,两个人咱们谁也得罪不起啊。”吴贵站在卢仲身后直摊手小声抱怨着。
“还能怎么办,我们跟叶青早就已经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当初太子成亲时,叶青一己之力对抗汤思退,咱们就已经选择站队了,这个时候想要撇清关系,叶青能饶的了咱们?这些年的那些恩惠,你以为只是为了还上次的人情啊!还不是为了……就像现在这个时候,把咱们拽出来跟他们助威!”卢仲有些无奈的说道,而后也拽了拽吴贵的手臂,示意他跟着自己往前,看看两位将军为何会不约而同的跑到了这里来。
与此同时,嘉会门处身为皇城正门丽正门唯一一个城门口,此刻钟蚕跟吴猎的情形,比起东华门处来,则是显得气氛就更加紧张了一些。
吴猎缓缓捡起脚边的腰刀,看着手臂上一道浅浅的血口子,对面的钟蚕露出一脸不屑道:“还道是吴将军在西南历练回来会有所长进,现在看来,简直是太让钟蚕失望了。”
“钟蚕,我可告诉你,我吴猎是奉了韩侂胄大人,以及右相韩大人之命,前来守卫皇宫,你若是胆敢再次阻拦,若是怪罪下来……。”吴猎看了一眼高高在上的嘉会门,以及头顶如同一座山似的元祐浑天仪象,在他话还未说完时,便发出了熟悉的鼓声。
“吴猎,你当我钟蚕是吓大的不成?你奉了两位韩大人之命,但别忘了,今夜我也是奉了叶大人之命,今夜之天明,任何人不得出入嘉会门,丽正门乃是皇城正门,岂是你们这帮乌合之众可以随便过去的?眼里还有没有我大宋朝廷的律法了?”钟蚕说道最后,先是给吴猎扣着罪名帽子道。
“你……钟蚕,你既然是奉叶大人之命,那么就该知道,我们各为其主,你如此阻拦于我……。”吴猎的嘴笨,显然对上伶牙俐齿的钟蚕,要吃亏很多。
何况如今,人家钟蚕所率的兵士,已经是完全进入了嘉会门内,就留下了钟蚕一人站在门口,阻止着他们进入嘉会门,这样的情形,以及刚刚被钟蚕打掉手里腰刀的景象,多少也让吴猎觉得有些脸面无光、尴尬的不知该如何反驳钟蚕。
“皇城司、殿前司、侍卫司向来负责皇宫安危,虽然我皇城司不驻守皇宫,但向来游离于三衙之外,只为圣上负责,所以,吴猎,带着你的人回去吧,嘉会门今夜你休想要进入。”钟蚕再次打断了吴猎的话说道。
“你这是强词夺理,钟蚕,我警告你,你若是再不让开,可别怪我不客气了。”吴猎刷的一下,提起手里的腰刀,再次指向钟蚕道。
“三番五次的主动找人羞辱,吴猎,你的脸皮还是真够厚的啊,跟你家韩大人学的不成?不过这种精神值得学习,就如同你们韩大人一样,奈何不了自杞、罗殿人吧,但嘴上却是从来不认为自己不行,总是会找着各种理由……。”
“钟蚕,我没空跟你费口舌,识相的话立刻让开,否则别怪我翻脸不认人。”随着吴猎的话语,身后的众人,瞬间是整齐划一的拔出了腰刀。
而就在这个时候,钟蚕的身后幽幽的响起了声音:“敢在嘉会门前动刀子,吴猎,你这是要谋反吗?左某身为殿前司统领,只记得请了钟将军助我守卫皇宫、嘉会门,可没记得请你率兵来啊。”
话音落地,只见披着腥红如血披风的左雨,缓缓从嘉会门内的阴影处,走向了火把能够照耀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