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鼻捂着丝帕的任雷发出细微的不屑小声,而后示意旁边的手下再次拿出那张让他签字画押的文书,瓮声瓮气的继续道:“签了他,我立刻就放你离开,你我之间的恩怨,你羞辱家父一事儿都一笔勾销。”
“怕是签了我就立刻没命了吧?到时候只要把这份文书呈给我大宋朝廷,大宋朝也会真道是我叶青在兴庆府出了人命案,所以才会被问罪了吧?到时候怕是想要讨个公道都没得讨了,你觉得我会签字画押吗?”叶青嘶哑着声音,大牢里的水跟食物,这几天他也就是喝了点儿比臭水沟的水,只会更臭的水,至于食物,这几日可是一口都没有吃。
“你以为你不签字画押,我就真的拿你没有办法了吗?叶青,只要你主动签字画押,还能少受一些皮肉之苦,但你若是把我的耐心耗干净了,到时候我会让你比死还要痛苦!”任雷想要把丝帕拿下来,把威胁的话语说的气势一些,但刚刚把丝帕拿下来,熏天臭气就差点儿把他呛的咳嗽起来。
叶青笑了笑,借着老门外灯笼的光芒,打量着地牢,而后继续道:“这地方还算是不错了,最起码人还能开口说话,自如呼吸,没有熏的人连连流泪、张不开嘴,所以你家这用来惩治关押下人的地牢,还真是差了一些。”
“你……。”任雷夺过旁边手下手里的文书,隔着牢门再次问道:“叶青,我不跟你一般见识,因为我任雷从来不跟将死之人一般见识。你要是识趣……。”
“行了,翻来覆去就这几句话,你不嫌烦,我都听烦了。要是真有诚意,不妨让你父亲下来跟我谈。”叶青静静地看着任雷,外面再次响起急促的脚步声。
随着叶青跟任雷一同转头,只见一个下人快速的跑了过来,而后在任雷耳边低语了几句。
任雷收回伸在牢门外手拿文书的手,他压根不敢把手臂伸进牢里给叶青看手里的文书,深怕一个不小心,被叶青在牢里制住自己的手臂。
所以在收回手后,依然捂着口鼻的任雷再次瓮声瓮气的冷哼道:“叶青,过了今日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你签也是死,不签也是死!”
说完后,也不等叶青说话,带着两个下人快速的往地牢上方走去。
看着几人消失不见,地牢内再次恢复了乌黑一片,只有远处的那一丝黄灯大小般的光亮,照耀着整个不算是太大的地牢,叶青伸手抓住牢门用力的摇动了几下,依然还是跟刚进来的时候一样,如同手臂粗的木桩牢牢的立在跟前,完全无法撼动。
“已经是下午五点了。”叶青收回握着牢门木桩的手臂,看了看手表后喃喃自语道。
完颜璟的耐心超过了他的想象,他本以为自己被任得敬带走,最多不会超过两天,完颜璟便会过来找任得敬放人,但没有想到,完颜璟竟然比他预料的还拖延了一天的多时间,才来到任得敬的府上。
当然,叶青也没有想到自己会被任得敬算计了,即便是他那天晚上,在任得敬离开时,已经做好了防备他人偷袭的准备,但他也没有料到,任得敬会亲自过来带人抓他。
甚至有时候,坐在牢里实在无聊的时候,他还会去想,这一切是不是完颜璟跟任得敬两人一同在自己面前,给自己演的一出双簧呢?
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最终的目的还是让完颜璟达到逼迫自己投靠金国的目的?
当然,还有一个前提条件就是,任得敬分国称帝那就是完全依赖金人了,甚至是希望通过金人施压给宋廷,来支持他分国称帝。
如此一来,也就意味着自己要么是死在牢里,要么被安然无恙的放出去,而后投靠金人。
但不管怎么说,最终能够决定自己命运的,却是自己那名义上的弟子完颜璟,以及宋廷对待金、夏两国的态度。
三日的牢狱日子,也能够让叶青在最为恶劣的环境下,完全真正的看清楚任何一方势力的目的,自然也是能够看的清楚,哪一方是真正的想要自己死,哪一方还愿意让自己苟活着。
但不管怎么思索考量,在如今身在地牢之内,无法肯定韩侂胄是否率领曾安军出大散关之前,宋廷依然是他最为纠结的一个原因。
赵构对自己已经是如何鸡肋,自己当初散步各种消息造势,完全抵不上完颜璟的两个字先生。
但……就是不知道圣上会怎么想?是不是会对自己给予厚望,给自己一个容身之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