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祖看来,文臣武将其实他都不待见,只不过是两权相害取其轻,文人颠覆、危害江山社稷的根本可能小一些罢了。”
“两权相害取其轻、两权相利取其重。那我大金该当如何?”完颜璟正色问道。
“夏人自顾不暇,远非是你皇爷爷的心病,更不是未来你的心病,目光再辽阔长远一些。现实往往就是这样,今日你看不起的人,很有可能以后就是你的心腹大患。”叶青笑着说道,身后原本茶铺里头的耶律月,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茶铺门口,倚着门框如同老板娘似的。
完颜璟神色愣了愣,而后突然之间莫名笑了起来,有些难以置信的摇头道:“先生所指可是草原上的鞑靼人?就像他一样?”完颜璟伸手指了指屈出律,而后继续道:“先生之言,实在无法让弟子相信,像他这样的野蛮人,有一天会成为我大金的心腹之患!屈出律,被其他部落追杀的带着族人投靠辽人做狗的滋味如何?”
“我并非是被他们赶的无处可去,而是我的族人需要安宁,需要繁衍,所以我才跟大辽联合而已,为大辽抵挡草原部落的骚扰,也为我的族人争取一片安宁祥和之地罢了。”屈出律沉着一张脸,即便是完颜璟指着他说他是一条狗,哪怕是有倚着门框的主子给他撑腰,但他也不敢在完颜璟跟前表露出一丁点儿的不满来。
完颜璟不屑的笑了笑,继续淡淡的说道:“狗就是狗,当惯了狗,自己都不知道人家把他当狗看了,还以为自己是人呢。算了,打狗还需要看主人,本郡王也懒得跟你计较,鞑靼人可以随意在草原上厮杀,争抢丰盛的草原,但不要太过分就行。想回去了,告诉我一声,本郡王可以给你在草原上找一块儿安宁……。”
“管好你自家的事情就好了,我大辽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操心。当年我大辽并非是不敌你金国,若不是宋人反复无常、毫无诚信,为了燕云十六州出尔反尔,岂能轮到你们称霸中原。”耶律月直起靠在门框上的娇躯,看着满脸鄙视着屈出律的完颜璟冷声说道。
“好好在西陲边缘窝着吧,别有一天让我大金把你们赶到天边无处可逃就好!”完颜璟回头,看着灯光下的耶律月,那异域风情的美,确实是让人着迷。
“哼,本公主不屑跟一个小屁孩儿斗嘴。”耶律月脸颊带着不屑,哼了一声道。
而此时,在耶律月跟完颜璟斗嘴的时候,叶青却是突然之间有些吃惊的望向了屈出律,而后又看了看身后的耶律月,又看了看跟前的完颜璟,脑海里一时之间如同乱麻一般。
因为他突然间发现,如今站在自己眼前的这几人,好像彼此国家的下场都不是完美收官,金人皇室被屠杀殆尽,辽国被外戚窃国而亡,赵宋宗室虽不曾被屠杀殆尽,但却是崖山跳海而亡。
而这一切,都是归结于……此时那被完颜璟嗤之以鼻,充满不屑的野蛮部落鞑靼人之手。
想到此处的叶青,还是一把拉住了完颜璟的手臂,而后凝重的问道:“你从燕京过来时,可见到两名道士,一个叫做丘处机,一个叫做谭处端?”
完颜璟习惯了被叶青扯来拉去,所以旁边的护卫刀刚出鞘一半,便被他示意又归鞘,看着叶青凝重的神色,想了下说道:“见过,是先生的人把他们送回来的……。”
“你皇爷爷可曾有再次挽留他们?”
“挽留了,但他们志在天下黎民百姓的福祉,并无留在宫中之意,所以皇爷爷只好任由他们来去自如了。”完颜璟有些茫然的回答道。
“若我告诉你,是因为他们看出了你大金国已经初现国势渐微之端倪,所以才不愿意留在燕京……。”
“先生……先生之言……可可当真?”完颜璟有些结巴的问道。
他可以不相信叶青对草原上鞑靼人的判断,也可以不相信叶青对大金国势微的说法,但他绝对相信,完颜雍在没有得到那两名道长留在宫中的同意,不得不任由两名道长离去时的遗憾之情。
他清楚记得,两名道长说要云游四方,四处传道收徒时,完颜雍脸上的那股失落跟遗憾,丝毫不比听到乞石烈志宁、张玄素之死的消息时的失落跟难过相差多少。
“告诉你皇爷爷,无论如何,都要强留那两名道士在燕京,若是无法留住……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被他人留用吗?你就没有想过,他们为何会出现在草原之上?难道真是为了看风景,为了寻找神仙洞府,求得不老长生之术?”叶青语气严肃的说道。
“……。”完颜璟再次陷入困惑跟茫然之中,他确实没有想过,当时正值风雪交加、寒风肆虐之时,两名道长为何会平白无故的出现在天气恶劣如同地狱的草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