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也是为何,他们甘心与供奥斯曼驱使,勾结奥斯曼的儒生,里应外合的原因。
而如今,他们却是已将自己的身家性命统统都搭进去了啊。
眼看着每日的房贷,压得他们透不过气来,手中握着的宅邸,三两银子竟都卖不出,心急如焚之际,想要甩卖,却又不甘……手中流动的金银早已告罄,原有的产业,在失去了流动的金银之后,也已岌岌可危,于是不得不想尽办法变卖家产。
可随之而来的,还有他们的愤怒。
他们本是做贼心虚,根本不敢承认自己和奥斯曼有任何的关联。
可现在的状况,是火烧了眉毛。
于是终于有人再也忍不下去,直接跳了出来,大剌剌的寻到了国使馆。
他们哭天抢地,个个捶胸跌足,疯了似的控诉。
见了奥斯曼人,便揪着衣襟,发出质问。
要知道,就在不久之前,他们还是‘老爷’,是斯文人,而如今,却成了泼妇模样,丝毫雇不得斯文了。
“那李政在何处,李政在何处,叫他出来,叫他出来说话。”
愤怒的人发出了怒吼。
而不得不出来面见他们的书吏显得更急,苦着脸道:“李侍郎……李侍郎已不见踪影了。”
“什么?那我们手头的宅子怎么办,我们盖怎么办?”
他们万万想不到,不久之前,还风淡云清,智珠在握的李政,竟是逃了,于是更加的愤怒。
李政确实已是逃了。
再不走,事情败露,这等针对大明朝廷的阴谋,必不为大明朝廷所容。
他甚至想象得到,那方继藩若是知道自己对他下过黑手,非要将自己切碎了不可,他深知方继藩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
何况……他不但恐惧于大明朝廷,更害怕这些来寻自己算账的儒生和商贾。
这些失去了一切的人,自是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于是连夜的,他已是飞马一路西行,犹如丧家之犬。
只是……哪里还有路呢,大明去不得,回了奥斯曼,这奥斯曼的财富被自己挥霍无数,苏莱曼皇帝,会肯放过自己吗?
无数可怖的事,在李政的脑海划过,可他已顾不得其他了。
奥斯曼国使馆之事,终究还是败露了。
一下子……京里又开始哗然起来。
原来此前涨价的真正幕后黑手,竟是奥斯曼人,是奥斯曼的礼部侍郎,一个叫李政的害民贼。
当日,顺天府围住了奥斯曼国使馆。
随即,发出了海捕文书,缉拿李政。
而此时,在宫里的朱厚照,美滋滋的看着一份份奏报。
本以为在此刻,定会有数不清的人要弹劾方继藩。
可令他意想不到的是,这两日,却一下子哑火了。
朱厚照难得今日‘病’好了一些,自是召百官觐见。
升座之后,随即百官觐见,刘健,方继藩为首,随即拜倒,三呼万岁。
朱厚照像是这些日子都没有睡好,显得有些憔悴,先是看方继藩一眼,与方继藩交换了一个眼色,才道:“朕前些日子圣躬违和,可朕承上皇帝大统,虽是大病,却也并非没有视事,朕前些日子见了许多弹劾奏疏,都是弹劾镇国公的,说镇国公引起人心浮动,可有此事?”
朱厚照说着,扫了殿中群臣一眼。
而下头的众臣,都很一致的默不作声。
朱厚照便道:“奏疏中敢言,怎么到了朕的面前,反而不敢言了?”
“……”
殿中依旧如死一般的沉寂。
朱厚照索性,便举起了一份奏疏,打开,大声念唱奏疏中的名字:“都御史刘宽,你出来说话。”
班中,有人忙出来,拜倒道:“臣在。”
“这弹劾奏疏,是卿所书吗?朕看看……你说镇国公……”
刘宽一脸惶恐,忙道:“陛下,这份奏疏,确实是臣所书,只是那时,臣不懂事,所查不实,实是冤枉了镇国公,镇国公他……上报国家,下安百姓,此不世之公,臣却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蝇营狗苟,今臣幡然悔悟,每念及此,都惭愧万分,臣……大错特错,请陛下万勿听信奏疏中的言辞,臣万死。”
朱厚照一头雾水。
真是怪了,前几日大家不都还在跳起来骂街,像是老方干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的吗?怎么转过头,却个个反而骂自己,则将老方捧到天上去啦。
朱厚照忍不住看了方继藩一眼。
方继藩微笑,一脸的淡定从容。
嗯,对于这样的吹捧,他习惯了。
…………
昨天的第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