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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似有快马而来,似乎有紧急的消息。
朱宸濠的心,有些沉。
他的身边,乃是上高郡王朱建燧,朱建燧诧异的看着自己的父王,不,很快,自己的父王即将即大明皇帝位,号令天下,讨伐弘治皇帝身边的奸臣刘健人等。
朱建燧道:“父王,良辰就要到了。”
他开始催促。
朱宸濠颔首点头:“待会儿,去看看,是谁……在此滋事,巡抚王震人等,已拿下了吗?“
“已拿下了,那王震,叫骂不绝,说是……说是……”
朱宸濠冷笑:“等见了诸佛,再杀了他,祭旗。”
“是。”朱建燧颔首点头。
朱宸濠显得随即,正要转过身去:“那狗皇帝,祸害咱们朱家江山,天下人,人人恨不得生啖其肉,今日父王举起义旗,诛杀狗皇帝和不臣,他日,等到了北京,便立尔为太子。”
朱建燧面露欣喜之色:“是。”
朱宸濠没有再说什么,预备要进入绳金塔。
可他的身边,几个幕僚和宁王卫的指挥,也纷纷的抬起了头:“殿下……殿下……”
“何事?”朱宸濠怫然不悦。
今日……好像和自己想象中不同,理应在此的时候,自己参拜了佛祖,此后,招降朝廷派驻于此的地方官员,再之后,无数军民欢呼踊跃,在称颂声中,自己宣布称帝。
可是,先是以王震为首的一群地方官不肯依附,这里又闹出了乱子。
本王谋划了这么多年,再加上先王们的经营,那鄱阳湖的水贼,以及梅岭的好汉,统统愿意归本王节制,宁王卫,又有两万精锐,一旦起事,便可召集五六万人,到时一路顺水而下,夺下南京城,便可和京中的狗皇帝分庭抗礼。
可想象是美好的,现实却是另一回事。
他忍不住怒了:“尔等可否肃穆……”
战战兢兢的幕僚,忙是回过头来,道:“殿下,殿下,您看,这天上是……是什么……”
朱宸濠下意识的抬头看天。
一个巨大的飞球,冉冉而来。
“是上天……”
“殿下。”那幕友打起了精神:“天降神物,想来……这是……这是列祖列宗,保佑殿下马到功成啊。”
“戳达姆娘!”朱宸濠目瞪口呆,宁王世系久在南昌,不免沾了南昌口音,朱宸濠惊的瞠目结舌,一阵痛骂,一耳刮子便朝那幕友煽去:“这是飞球,狗皇帝……狗皇帝的人……”
……
“射!”
嗤……
在两百三十步外,一枚狼牙箭,破空而出,狼牙箭如流星一般,在半空之中,划下了完美的弧形,自高而下……
…………
噗……
愤怒的朱宸濠,一句话还没骂完,只在刹那之间,一枚狼牙箭竟是生生的扎入他的额头。
人的颅骨,最是坚硬。
可这狼牙箭,锋利无比,且又是那力大无穷的张元锡射出,箭矢在空中,气势没有没有减弱,反而增强了惯性,这箭矢,生生的凿穿了他的颅骨,而后,斜下着,自他的后颈贯穿而出。
这一切……来的太快。
如电光火石之间。
朱宸濠脸上很滑稽,脑袋上,却插了一根棒棒一般。
可脑中的浆液,混杂着鲜血,却是淋淋而下。
他条件反射一般,口张开,而后,哇的无数血自口里喷出。
他身躯剧震,已无了气息,可眼睛却还是张的大大的,那不甘的瞳孔,已是涣散。接着,整个人噗通一下,径直倒地。
所有人……下巴下意识的张大起来,如塞了鸡蛋。
事实上,没有人看清,这箭是从何而来,他们看到的只是方才还气势如虹,端庄大方的宁王殿下,转瞬之间,就已成了一滩烂泥。
幕友终于发出了一声剧烈的大呼。
接着,人们才反应了过来。
宁王卫的指挥毕竟见过大场面,大呼一声:“世子殿下,快扶主公进佛塔。”
可那世子朱建燧,却早已吓瘫了,面如土色,看着父王的尸首,想着父王无数个日夜的谋划,自己的祖宗,一代一代的积蓄力量,可在今日这一刻,这无数绞尽脑汁的谋划,就这么被一枚箭矢,直接落空。
朱建燧惨呼一声,顾不得自己的父王,毫不犹豫,要朝那佛塔里狂奔。
…………
飞球上,望远镜已定格在了朱建燧身上:“此人穿着郡王蟒袍,十之八九,就是宁王之子!”
李怿开始目测,他额上满是大汗,似乎很是担心,朱建燧逃进佛塔,一旦他进入佛塔,那么……就错失了太子殿下要杀宁王全家的最好机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