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陪我喝几杯吗?”宋卿语轻笑。“我现在别的不想做,只想喝酒。”
贺宁凡认真地打量宋卿语。
这样的要求真是奇特。
宋卿语是个标准的世家贵女,平时雍容华贵,知书达理,瞧着就是京城的贵女典范。这样的女子就算喝酒,也应该躲在某个角落里,而不是邀请某个男人共饮。贺宁凡听见她的要求时,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可是看她眼里的黯然,以及脸上那牵强的笑容,他只得应下来。
同样是喝酒,因为喝酒的地方不同,喝的酒不同,心境自然也不一样。
像贺宁凡这样的糟老爷们要是喝酒,大可以找个酒肆随意喝着。可是现在有了宋卿语,那就不能随便了。
当贺宁凡回过神来时,他已经跟宋卿语来到宋家的别庄。那是个极其清雅的地方,看得出来主人精心打理过。
“这里是我娘留给我的别院。”宋卿语脸颊绯红。“你是我邀请的第一个客人。连澜儿他们也不知道。”
贺宁凡突然觉得这一步有些沉重。他有种感觉,一旦踏入这里,他的人生会发生巨大的变故。
不过,他也没有退缩的意思。
“大小姐……”仆人们迎了过来。
“把最好的酒搬出来,再炒几个小菜到墨香院。”宋卿语解开带子,把披风交给了旁边的仆人。
“是。”婢女接过披风,轻声问道:“怎么没有看见书兰姐姐?”
书兰是宋卿语的大丫环。平时宋卿语出门时,最常带的就是这个书兰。而今日宋卿语心情过于烦燥,找了个借口甩掉了书兰,她一个人在大街上随意溜达着。只是没想到的是会遇见贺宁凡,这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我给她安排了事情要做。”宋卿语淡道:“你们都退下吧!没有我的吩咐,谁也不要进来。”
说不定这是她唯一一次与贺宁凡单独相处的机会。她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反正现在先留住这一刻。
好菜好酒摆好。宋卿语与贺宁凡在清雅的房间里喝着。
“我今天心情不好,没有亲自下厨的心思,贺将军将就着吃点,不要嫌弃哦!”
在说话的时候,她给贺宁凡斟好酒。
贺宁凡不是多话的人。然而这样的人最适合做个安静的聆听者。如果是平时,宋卿语也不会多说什么。而今日她知道再不说就没有机会了,干脆借着酒劲把所有的一切说清楚了。
“我马上就要成亲了。”
贺宁凡喝酒的动作一顿。
不知为何,心里有点闷。
听了那句话,突然手抖了一下,半杯酒就这样洒了出来。
宋卿语陷入自己的思绪中,没有留意贺宁凡的异样。如果她发现的话,一定会发现贺宁凡的眉头皱在了一起。
“你就是为了这个心烦意乱?刚才要不是我叫住你,你差点被马车撞了。”贺宁凡抬头看向她。“你不愿意嫁吗?还是说,你家里给你安排的人不是很好?”
宋卿语心里难受,没有发现贺宁凡一次性说了那么多话。这简直是有始以来最特别的一次。除了夏侯暄,他从来没有对谁说过这么多话。当然,每次与夏侯暄说话时,他的态度可没有这样温和和冷静。那时候他说话就像刀,每一刀都刺着夏侯暄的心脏。正是如此,夏侯暄每次与他说话就冷静不了,恨不得把他的嘴封起来。
宋卿语闷闷不乐。
如果家里安排的人非常差,她还不至于这样纠结。正是因为家里给她挑选的人是京城有名的好男人。不知道多少贵女恨不得嫁过去,她才会这样难受。
昨天晚上祖父对她说了许多话。祖父年纪大了,孙女的一举一动瞒不过他的眼睛。可是他并不愿意孙女嫁到那么远的地方。虽然宋家也有男人继承家业,但是不代表着他们不在意宋卿语。宋卿语在宋家的地位非常高,她的终身大事也是家族里重之又重的大事情。
想要求娶宋卿语,那得问问宋家的男人们同不同意。而现在,宋卿语还陷入单相思之中,宋老爷子已经给她泼了一桶冷水。显然,宋老爷子并不看好不懂得怜香惜玉,像个木头般只知道冲锋陷阵,甚至连女儿家的心思都不懂的木头将军贺宁凡。
“贺将军,你觉得我怎么样?”宋卿语抬头看向贺宁凡。
“宋小姐……当然极好。”
能够从贺宁凡嘴里得到这样的‘称赞’,这也算是特例。可是宋卿语并不知道,她还以为贺宁凡在说客套话。